这个发现,象是在滚烫的油锅里,又浇上了一瓢烈酒!
整个训练场,彻底沸腾了!
所有人的脸上,都泛着一种病态的潮红,他们的眼睛里,燃烧着名为“希望”与“狂热”的火焰!
“又一位少年宗师!而且,他来我们飞龙当教官了!”
“哈哈哈哈!我们飞龙要崛起了!要崛起了!”
“去他妈的全军倒数第一!去他妈的‘飞虫’外号!有宗师教官亲自指导,下次大比,老子要打得那帮看不起我们的家伙满地找牙!”
“没错!干翻‘猛虎’!踩扁‘雪豹’!我们飞龙,要一飞冲天了!”
高猛更是兴奋得仰天长啸,他一把搂住身边战友的脖子,用力地晃动着,状若疯魔:“听到了吗?!是宗师!少年宗师!跟龙战将军一样的存在!他来教我们了!我们发达了!我们他妈的要走大运了!!”
压抑了太久的屈辱,在这一刻,仿佛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作为全军最顶尖的特战队之一,却因为种种原因,连续几年在全军大比武中垫底,被其他兄弟部队嘲笑为“飞龙”变“飞虫”,这份耻辱,早已深深地刻在了他们每个人的骨子里。
他们不甘,他们愤怒,却又无力改变。
而现在,希望降临了!
而且是以一种他们做梦都不敢想象的、最辉煌、最震撼的方式降临!
一位少年宗师级别的教官!
这已经不是什么希望了,这是神迹!这是天降甘霖!
他们仿佛已经看到,在不久的将来,飞龙特战队在全军大比武的赛场上,脱胎换骨,大杀四方,将所有曾经的嘲笑与轻篾,都狠狠地踩在脚下!
一时间,整个训练场上,欢呼声、呐喊声、兴奋的咆哮声,汇成了一股巨大的声浪,冲天而起,几乎要将天上的云层都给震散!
在这片狂热的海洋中,只有角落里的萧逸凡,如同置身于冰窖,浑身冰冷,与周围的狂欢格格不入。
他听着耳边那一声声“少年宗师”、“龙战”的呐喊,只觉得无比的讽刺与绝望。
别人看到的是希望,是荣耀。
而他,只看到了自己那可笑的野心,正在被那道踏波而来的身影,一步步地,无情地踩进深渊。
……
与此同时,湖边的公路上。
“猛士”车内,唐卫军和司机小王,也刚刚从那神迹般的震撼中,艰难地回过神来。
小王握着方向盘的手,还在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斗,他看着后视镜里,自家将军那张同样写满了惊骇与狂喜的脸,结结巴巴地问道:“将……将军……那……那位林先生……他……他……”
唐卫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强行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精光。
他知道自己捡到宝了,但他做梦也没想到,自己捡到的,竟然是一件足以镇国的神器!
“别他妈愣着了!”唐卫军猛地一拍座椅,对着还在发呆的司机厉声咆哮道,“开车!去码头!用最快的速度!!”
“是!将军!”
小王如梦初醒,一个激灵,猛地挂挡,一脚油门踩到底。
“猛士”越野车发出一声咆哮,如同离弦之箭般,朝着湖心岛的码头方向,疾驰而去。
湖水轻轻拍打着岸边的礁石,发出“哗啦、哗啦”的轻响。
这本是自然界中最寻常不过的声音,此刻,却成了这片广阔训练场上唯一的声响。
当林玄的左脚,终于踏上坚实的土地时,那一声轻微的、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的鞋底与地面接触的“嗒”声,却象是一道无声的命令,瞬间传遍了全场。
前一秒还因“少年宗师”的猜测而沸腾喧嚣、状若疯魔的上百名飞龙特战队队员,在这一刹那,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所有的欢呼、所有的咆哮、所有的议论,都在瞬间戛然而止。
那片由狂热汇聚成的海洋,在倾刻间凝固成了冰山。
“唰——!”
没有口令,没有指挥。
上百名身经百战的兵王,几乎是出于一种本能的反应,在同一时间挺直了腰杆,双脚并拢,昂首挺胸,双手紧贴裤缝。
他们的动作整齐划一,快如闪电,仿佛演练了千百遍。
一个标准的、足以作为全军表率的军姿队列,在短短一秒钟内,便呈现在了林玄的面前。
他们站得笔直,如同一杆杆即将刺破苍穹的标枪。
每个人的脸上,都褪去了刚才的狂热与兴奋,取而代?pad?之的,是一种混杂着敬畏、紧张、好奇与崇拜的复杂神情。
他们的目光,灼热而专注,死死地锁定在那道缓步走来的身影上,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整个训练场,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充满了压迫感的绝对寂静之中。
空气仿佛变成了凝固的琥珀,将所有声音和动作都封存在内。
高猛、李默等几个之前叫嚣得最凶的刺头,此刻更是站在队伍的最前列,他们的身体绷得比钢铁还要僵硬,额头上沁出的细密汗珠,顺着刚毅的脸部轮廓滑落,他们却一动也不敢动,任由汗水流进衣领。
他们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完了,刚才的喧哗,肯定被这位“少年宗师”听到了。
林玄就这么不紧不慢地走着,他的步伐依旧从容,仿佛不是走在通往一群兵王的训练场上,而是在自家的后花园里散步。
他黑色的眼眸,平静如深渊,淡淡地从每一个士兵的脸上扫过。
他的目光并没有任何压迫性,但被他看到的人,却无一不感到心脏猛地一缩,下意识地将胸膛挺得更直,呼吸也变得更加小心翼翼。
时间,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
每一秒,都象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士兵们感觉自己象是赤身裸体地站在了最严苛的考官面前,自己的一切,无论是身体上的疲惫,还是内心深处的想法,都仿佛在对方那双淡然的眼眸下无所遁形。
林玄走到队列前方约十米处,停下了脚步。
他没有立刻说话,只是静静地站着,目光平静地注视着眼前这支号称“飞龙”的特种部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