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烟深吸了口气,点点头。
已经不是第一次,而且她心里也有了准备。
然而看着周围神色紧张的兽夫们,凌烟原本坦然的面色爬上了一抹绯红。
“你们,别这样看着呀。”虽然都赤忱相对过,但凌烟还是羞赦。
兽夫们也明白过来,纷纷各自找了事做。
或是去准备幼崽的衣服,或是去泡奶果,凌烟总算松了口气。
赤华面上不显,但握着凌烟手腕的手却始终没有松开。
更别说一直占据着凌烟另一边的墨桓,虽然从他的面色上看不出端倪,但凌烟也能从他时不时收紧的手指上发现几分端倪。
好在雌崽一直都是个贴心的,尽管这段时间雌崽并不喜欢和他们交流。
似乎是觉得外面的环境足够让她满意了,这边兽夫们尚且还没反应过来,一声婴孩的啼哭已经传遍了整个房间。
连带着等在院子里的朵雅和赤紫几人也不再团团转,而是眼底纷纷涌动着喜悦。
今天可真是个好日子,烟烟平安回来,雌崽崽也跟着平安出生。
这边白珩小心将小小的团子包进早就准备好的毯子内,几个兽夫们各自围上去看。
赤华正在帮凌烟清理身体,墨桓则再一次靠了过来。
凌烟笑了笑,纵容了他的小心思,有高阶晶石在,凌烟的身体已然恢复。
更何况她现在的体质,和之前已经有了本质的区别。
只是兽夫们紧张她,尤其是墨桓眼里化不开的疼惜。
凌烟倒是觉得没什么,生崽崽是她也同意了的,雌崽也是她一直期待着的孩子,并不是为了谁。
“你看过宝宝了吗?”凌烟伸手揉了揉墨桓依旧没有血色的脸。
墨桓顿了顿,还是摇了摇头。
“那你去看看她。”凌烟又推了推墨桓,雌崽情绪敏感,墨桓又是个冷淡性子。
这里的孩子和凌烟认知里的不一样,雌崽又从肚子里就展示出了特殊性,凌烟不想父女之间有隔阂。
一旁将将把孩子打理好的白珩听到凌烟说话,抱着雌崽走过来放在凌烟和墨桓中间。
二人的视线同时聚焦在那个小小的团子身上。
此时天气不算暖和,白珩将雌崽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有些红彤彤的小脸来。
而且雌崽的身体,也比凌烟认知里的新生儿小了不少。
但看兽夫们这淡然的神色,兽世的雌崽出生,应该都是这样的。
凌烟便也没再纠结,和墨桓一起看向这个软软的小东西,从今天起,他们之间又有了额外的联系。
这种血脉交融的感觉很奇妙。
墨桓盯着雌崽看了半晌,又抬头看着凌烟认真道:“象你,谢谢你,烟烟。”
凌烟莞尔,墨桓不是在哄她,雌崽眉眼的确很象她,就是不知道瞳色是不是象她。
随了墨桓也好看,墨发红眸,很美。
“墨星,我的小星儿。”凌烟伸手碰了碰雌崽揣在被褥里的小拳头,她的一截手指,似乎就有她一个小拳头大小。
“墨…星。”墨桓在嘴里划过这几个字,想起了雌崽来的那天,他和凌烟去北域雪山上看星星。
没看到的星星,被他们带了回来。
“凌墨星。”墨桓又重复道。
凌烟一怔,继而又扬起了笑容:“好听。”
“我们的小星儿比两个哥哥强,一出生就有名字喽。”赤华边说着边走过来,指尖分出一点点能量,在雌崽身体里游走一遍。
觉察到雌崽旺盛的生命力,赤华满意的点点头。
“这话可不能让两个小家伙听到。”凌烟也笑着打趣一句。
雌崽的出现,仿佛让这个家先前的阴霾彻底散去。
“烟烟,饿不饿。”白珩拧了兽皮,过来将凌烟脸上的汗渍仔细擦掉。
凌烟摇了摇头,刚刚吃过还不饿,生崽崽也没费多少力气,但她现在想洗个澡。
这样擦一擦,凌烟总觉得身上还黏糊着。
白珩尤豫了一下,在赤华点点头后,才道:“那我去准备。”
凌烟本想着去别墅洗,会方便一些,但又转念一想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
也不急在这一时。
于是便应了白珩,让他帮自己热水。
肉眼可见的,白珩紧抿的唇瓣放松下来,连带着背影似乎都透出几分雀跃。
凌烟看得失笑,热个洗澡水也这么开心。
她又招了招手让其他三个人过来,站那么远她看着都费劲。
翎川大步走过来握住凌烟的手,不由分说的将她的手按在自己脸上。
一点点濡湿落在凌烟的掌心里,还有他带着哑意的嗓音:“烟烟,还好你回来了。”
凌烟帮他蹭掉眼角的湿意,又挡住发红的眼尾,细声安慰道:“我当然会回来,我怎么可能丢下你们。”
翎川就不说话了,他还有好多话想问,也想要很多承诺,但凌烟这句话,已经足够让他满意。
塞诺慢了一步,但他一向和翎川相熟,所以见他们说完话,一点也不客气的将人一尾巴挤走,继而占据了翎川原来的位置。
看着他还有个活泼样子,凌烟反倒有点开心。
毕竟塞诺气场太盛,他要是黑脸,凌烟是真有点心里打鼓。
塞诺指尖象是在变魔术一般,拿出一颗打磨的十分光滑的珠子,那珠子上面流光溢彩,细细看上去上面象是附着着一层点缀着星光的蓝紫色星云。
很漂亮,凌烟眼前一亮。
“这是先前找回来的鳞跖,被我加工了一下,现在没什么特殊作用,不过挺漂亮的,我想你应该会喜欢。”
凌烟点点头,伸手捏过那颗珠子举在面前细细打量。
这样带着一抹深空色彩的东西,她的确很喜欢。
见她高兴,塞诺又道:“你喜欢就好,烟烟,恭喜你再次做了阿母。”
说着,塞诺站起身腾出了位置。
这珠子凌烟爱不释手,把玩几下之后收进她放宝贝的盒子里,仔细放好。
再一看,银泽居然还站在离她一步之遥的地方。
单从他面上的愧疚,凌烟已经明白了他的想法。
银泽在自责她被佘馀带走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