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开幕
一月十五日。
冬日的平常一天。
巴黎居民才刚早起就发现路面的街道上塞满成群结队的人。
才看见路面上的家伙们，居民们立刻又跳回自己的屋子，把门牢牢锁住。
那是一群神色冷淡，穿着制服和外套，背着枪的士兵。
“发生什么事了？”
“不知道啊。”
平民们通过窗户小声交流着。
“哦，老天，看那边！竟然有一、二——足足一打的马车！看那些马车多么大，多么漂亮，多么神气。国王陛下的座驾也不过是如此了”
有人惊呼起来。
“马车算什么？”有人不屑一顾：“看看另一边那些衣服比血还红的骑兵们，他们是王国的近卫骑士！”
“可怎么会有这么多的士兵挤在街道上？听说王国和布鲁斯人又要打仗了，难道说是布鲁斯人打到了巴黎？”
“怎么可能！你看清楚，那些骑兵是凡宫的仪仗卫队。”
“而且你们不知道吗？布鲁斯人早都被我们的科佩尼克将军打怕了—先前那些与战争相关的流不过是维多利亚人传播的阴谋而已。”
“是啊，再说就算我们和布鲁斯打仗，他们怎么可能打到巴黎？就凭那么一个还没小鸟洛朗的小鸟大的小国吗？我们的大将军科佩尼克轻轻呵一口气，就能复没整个布鲁斯！”
胡乱推测巴黎被入侵的市民受到邻居猛烈的口诛笔伐。
等邻居们快意发泄完，才重新探讨起最初疑惑。
有人捕捉到刚刚的关键词：
“对了！科佩尼克将军。我记得将军阁下的士兵就在巴黎。现在将军正在和士兵们一起处理疫区的瘟疫——难道说是瘟疫开始扩散，所以打算封锁我们这里吗？
“不可能！”马有否定：“如果外军团的任务是封锁这，他们为什么要聚集成方阵，不去隔开街道呢？”
“你倒不如猜测外面的军团是打算进入疫区——·嗨！我想起来了，今天不是日报上说的巴黎将为疫区供应援物资的日子嘛，那准是为了这件事了。”
“外面的马车里面堆塞的就是王国和科佩尼克商会筹备的物资。”
这个人灵光一闪，得意洋洋的解释起来。他本以为邻居们会投以仰慕钦佩的视线，却没想到大多数人依旧迷茫困惑：
“什么新闻？”
“就是巴黎日报三天前的头版啊！”博学者抓狂说道。
“那你们看什么？”
“《巴黎时报-夜间版》、《开放的特里亚农》、《巴黎夜色》——”
“听起来象是米拉波侯爵与雷蒂夫撰稿的报刊。”
“哈，你也知道！”邻居们大喜絮叨起来：“不过米拉波侯爵写出《安托瓦内特的秘密》以后已经许久没有新作、雷蒂夫大师的《堕落村妇》之后也再无佳作。”
“现在的巴黎艺界还是要靠些新，如说那些无名作者们你看过《凡尔赛宫往事之科佩尼克将军》吗？那里面写的姿势才叫厉害呢？”
“哼，淫秽不堪！”有人抱着手臂不屑说道。
“这是艺术！”有市民急了眼：“里面描写的爱情故事非常凄美动人呢。安托瓦内特的恋情，还有路易陛下和锁匠加曼的爱情—”
“唉，真是想不到路易陛下竟然是性无能，和那个哈布斯堡女人之间也只是名义的婚姻还好王后遇到了能够枪挑车轮的科佩尼克将军。””哼，这种情色故事肯定是假的。”
“面还写的有将军在圣母院夜战修装王后的桥段呢”
“侮辱正教！”
“还有插图。”
“—在哪个小报上连载。”
叽叽喳喳的动静在军队站立处两边的街道响个不停。押送物资的科佩尼克军团军士们目不斜视，神情严肃。
陪着他们一起站岗的王室骑兵卫队却有些站不住了。
“嗨呀。”
骑兵队的小队长脸上扯起谄媚微笑，走到率领这支队伍的大人物一苏弗尔公亲信、
科佩尼克军团副官、王国军中校皮埃尔面前。
“皮埃尔长官，咱们什么时候出发。”
“你很急吗？”
正靠在马车边上闭目养神的皮埃尔睁开眼睛，随意往面前油头粉面的贵族骑兵军官上扫了一眼。
“没有没有！”队长慌张到乎要跳起来：“我只是觉得这些物资一定还是尽快运到科佩尼克将军阁下那边比较好嘛，将军那边现在物资匮乏，越早补充，越好缓解压力嘛。”
“别急。”老副官微笑着，抬手拍了拍骑兵队长：
“疫区只是物资快要消耗殆尽，再用上两天还是没有问题的。我们和阁下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会儿另外杜宫军营还有些同伴想送我们这批队伍一程，我们等一会儿也便利他们跟上。”
“是，长官大人。”凡宫派遣来的骑兵队长当即脱帽抚胸行礼，礼罢他还恭维道：“不愧是赫赫有名的科佩尼克军团，像将军、象您这样的大人物甘愿冒着风险率队进疫区。您在军营的朋友也情愿随同您、祝福您。”
“我可比不了将军阁下。”
皮埃尔摇头，不再说话。
他闭目继续思考起来。
作为夏林最亲信的属下之一，也作为科佩尼克军团的内核人物，他当然对这场“物资支持”的实情心知肚明。
所谓支持为假，一劳永逸的解决敌人为真。
他们这队庞大的输重队，实际上是军团诱敌出现的诱饵之一。
疫区正在等待的将军阁下，计划送他们一程的军营朋友们都只是是将军阁下与他们这些幕僚一齐设计的陷阱。除了这些，马车内的“物资”里还存在军团早准备好的后手。
安排下这些一应俱全的布置以后，自己的剩馀任务也就只是尽可能的展露诱饵的应有效果。
比如在引人注目的地方磨磨蹭蹭，也比如说—
皮埃尔从口袋里摸出怀表，看着指针一敲一打的挪动。
“好了，我们休息的已经差不多，该出发去该到的位置—！”
静止的车轮又开始嘎吱嘎吱的转动，浩浩荡荡的车队向着瘟疫尚未消散的隔离区行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