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思疆的幕僚……百年前就已经死了的人。”

方默嘴里重复着，感觉非常不可思议。

一个已经死了的人，怎么可能会再次出现？

“林姑娘，会不会搞错了？不是说，百年前安西军全军复没吗？这个郭子昂怎么可能活到现在？而且，我感觉他并非修士，他不可能有这么长的寿命。”

方默有些不相信，不管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有点不符合常理。

“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这事千真万确！”林婉清表情严肃，显然十分肯定，“两年前郭子昂找到皇叔，那件事情发生后，皇叔便找到我师傅，探求郭子昂死而复生的可能性。”

按照林婉清的说法，当年燕翰林在一处矿场内，郭子昂突然出现，并讲述了一些皇家秘辛，把对方惊得不轻。

对方更是自报家门，让燕翰林一度认为自己中了邪祟。

自那件事情发生之后，他便立刻赶回京都，拜访老友悟德，向其请教这件事情。

“那你师傅怎么说？”

“师傅说，赤霞古矿内，一切皆有可能！”

方默无言，这话对也不对。

“那燕翰林有说，郭子昂为什么找他吗？”

“师傅说，郭子昂让皇叔及时收手，否则将会大祸临头。”

“现在看来，燕翰林并没有听取他的忠告，反而变本加厉了。”

方默深吸一口气，之前在十号矿洞中，他曾对郭子昂的身份有所设想。

在他的推断中，对方或许是大燕某个强大势力的代言人，想要在赤霞古矿中分一杯羹。

谁能想到对方是一个原本应该死去的人？

想想当日，他还给对方提扩张势力的建议，讲述着“水能载舟亦能复舟”的格言。

如今想想，倒是有些可笑。毕竟，对方身为燕思疆的幕僚，这些道理他必然是懂得的。

自己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吗？

“方默，那郭子昂对你说了什么吗？”林婉清追问，她也很好奇，郭子昂为什么会找到方默。

她与方默接触下来，确定对方只是大燕的普通子民，并无强大的背景。

虽说对方走上了仙路，但毕竟年纪尚浅，实力有限。这样的方默，为何能引起郭子昂的注意？

“倒也没说什么，他只是邀请我添加他的队伍，但我拒绝了。”

“添加他的队伍？”

林婉清美眸睁大，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一来是觉得，郭子昂竟然会对一个普通少年邀请；其次，按照郭子昂的说法，他在这赤霞古矿中还有帮手不成？

总不会是安西军吧？

“方默，你之前的衣服是从哪里找到的？”李婉清想起了什么，连忙问道。

“沉魂湖附近的一处墓室，你放心，那里的安西军将士都死了，不存在复活的可能性。”

方默说道。

那处墓穴他仔细探查过，不存在活着的生物。就算赤霞古矿再邪门，他都不认为那些尸体能够死而复生。

“那真的奇怪了，一个死去的人再次出现，我现在感觉情况有些超出预料了。”

林婉清深思，在她和方默共享一切情报后，她发现参与此次的势力并不少。

三大仙门不必多说，就连鬼王宗的馀孽都来了，如今再加之郭子昂这股尚不明确的势力，谁也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你们不必想太多，我倒是觉得，那个郭子昂并非是他自己。”

一道清冷的声音响起。

方默两人扭头看去，只见一道曼妙身姿向着他们走来。

来人赤瞳紫发，一身长裙恰好地遮住了曼妙身材，在她纤细的脖颈处，那朵蓝色的小花颜色愈发深沉，一股阴寒之气在她的周身流转。

来人正是辉夜，她刚刚结束自己的修炼，径直走了过来。

“前……前辈您好！”

林婉清有些紧张，赶紧微微弯身，以示敬意。

她已经从方默口中得知，对方是一位血脉纯正的鬼族修士，如今受了伤，和他是合作关系。

尽管方默已经解释了，辉夜和那些普通的鬼修并不一样，但林婉清依旧有些紧张。

作为大燕的皇室成员，她自小受到的教育，便是鬼修皆为异类，他们生性残忍，是人族的敌人。

“你修炼完了？感觉怎么样？”

相比于林婉清的拘谨，方默就淡定多了。

主要是两人有着特殊的羁拌在，那种彼此相连的感觉，让他们对方能清淅地感知到对方的状态。

比如，方默能感受到辉夜并不是那种弑杀的鬼修，她唯一的执念就是证道。

因此，方默并没有因为对方鬼修的身份而有什么偏见，相反还有些敬佩。

以煞气证道，这简单的一句话，不知道难住了多少人。

对于辉夜来说，她自然也能感受到方默的心绪。

对方对她并无偏见，在他看来，不管是主流的仙路，还是鬼路，亦或者红尘炼心，这些都是证道的途径。

只要不滥杀无辜，嗜杀成性，他都觉得没问题。

正是这道羁拌的存在，让彼此双方有了更深的了解，相处起来自然更加随意真诚。

“还是那个样子，法术是用不了了，身体倒是可以勉强动一动。”

“那你还是安心养伤吧，我觉得是时候找机会离开了。”

方默递给辉夜对方一块肉，后者很自然地接过，随后坐在他对面，安静地吃了起来。

一旁，林婉清看着两人，大大的眼睛满是惊奇。

这两人难道认识了许久？

为什么她感觉两人象是密友一般，很难想象，人族和鬼族能如此和谐地坐在一起。

“确实要找机会离开了，我听你们刚才的对话，那个郭子昂或许早就不是你们想的那个郭子昂了。”

辉夜说道。

“前……前辈，你的意思是？”

辉夜顿了顿，看向方默：“就比如你的人参精，他之前是安西军的将士，如今不是变成了一株人参精吗？

赤霞古矿很特殊，这里的规则自成一个体系，在这里死去的人，若是契合某种道韵，其生命或许会以另一种方式延续。

那个郭子昂在生前或许接触到了某种灵药，这使得他的身体并未腐朽，而其灵魂或许早就被他物入主了。”

“难道是邪祟？”

“不好说，或许是邪祟，亦或者是死在这里的修士，甚至还有可能是鬼修，一切皆有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