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正是方默敢于硬接对方绝杀的底气之一。
在剑阵及体的瞬间，他全力催动斑纹的生机护住了要害，并将大部分灵力用于内部防御，瓦解侵入体内的剑气与诅咒之力。
外在的伤势看似恐怖，但并未真正伤及根本。
“怪……怪物！你是怪物！”
江谷一彻底慌了神，看着气息虽然虚弱，但战意却重新燃起的方默，他感受到了死亡的阴影真正笼罩而下。
此时的方默，斑纹效果尚未完全消退，肉身力量依旧强横。
而江谷一，秘法反噬，重伤在身，灵力近乎枯竭，已是强弩之末。
方默扭了扭脖子，发出一阵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他咧嘴一笑，露出沾着血丝的牙齿：“江长老，看来笑到最后的，未必是你。”
话音未落，他脚下一蹬，地面龟裂，身形如同炮弹般冲向江谷一！
没有华丽的法术，没有凌厉的刀意，只有最原始、最野蛮的——近身肉搏！
“不！你别过来！”
江谷一惊恐大叫，勉强凝聚起一丝微薄灵力想要抵挡。
但方默的速度太快，力量太猛！
一记势大力沉的鞭腿直接抽散了他的防御，狠狠砸在他的腰腹之间！
“噗！”
江谷一如同破麻袋般被踢飞出去，人在空中便喷出一大口夹杂着内脏碎块的鲜血。
方默如影随形，根本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
拳头、肘击、膝撞……如同狂风暴雨般落在江谷一身上。
骨骼碎裂的“咔嚓”声不绝于耳。
江谷一毫无还手之力，只能抱着头蜷缩在地，发出凄厉的惨嚎。
“住……住手！方默！方道友！饶命！饶我一命！”
死亡的恐惧终于压倒了一切，江谷一再也顾不得什么长老尊严，什么血海深仇，他涕泪横流，嘶声求饶。
“我错了！我不该与你为敌！放过我！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方默的动作微微一顿，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神冰冷。
江谷一见状，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急忙喊道：“我愿用血月宗的传承来换！我知道宗门内核功法的隐秘！还有诸多秘术、资源藏匿地点！只要你饶我一命，我全都告诉你！我可以发下心魔大誓！”
他相信，没有任何一个散修能拒绝一个仙门内核传承的诱惑。
然而，方默只是冷漠地看着他，那眼神象是在看一个跳梁小丑。
“血月宗传承？”方默嗤笑一声，“杀了你，你身上的东西，不都是我的？”
江谷一顿时语塞，脸上血色尽褪。
方默不再废话，抬起脚，对着江谷一的脑袋，灌注了残馀的肉身之力，狠狠地踩了下去！
“不！！！”
江谷一发出绝望的嘶吼。
“嘭！”
如同熟透的西瓜爆裂，红白之物四溅。
血月宗长老，炼气六层巅峰修士江谷一，卒。
方默站在原地，剧烈地喘息着，斑纹的光芒缓缓收敛，强烈的虚弱感如同潮水般涌来。
他看向那甲胄将士。
将士那冰冷的幽光注视着他，片刻后，沙哑的声音再次响起：
“恭喜你……你很不错。”
随着话音，那散发着盎然生机的小鼎，缓缓漂浮而起，飞到了方默的面前。
方默看着悬浮在眼前的云华凝气露，小鼎之中那乳白色的液体散发着诱人的光泽。
精纯无比的生机气息扑面而来，让他因激战而虚弱不堪的身体每一个细胞都在欢呼雀跃，产生出一种本能的，强烈的吞噬欲望。
这绝对是疗伤圣品，更是提升修为的宝药！
然而，方默的眼神却异常冷静。
越是诱人的东西，往往越是危险。
这可是实景海市蜃楼，诡异莫测，更不用它与那位大燕的始皇帝息息相关，岂会轻易赐下如此重宝？
江谷一认出此物不假，但这不代表它就没有问题。
他心念一动，眼底深处一抹不易察觉的金芒闪过。
金玄瞳悄然运转。
在他的视野中，云华凝气露那盎然的生机光华之下，隐隐夹杂着一些极其细微，几乎与生机融为一体的乳白色光点。
这些光点散发出的气息，他并不陌生。
正是之前在少年燕齐天身上，感受到的那种浩然正气！
只是，这浩然正气此刻被巧妙地隐藏在那磅礴生机之下。
若非他拥有金玄瞳这等洞察虚妄的瞳术，再加之之前亲身接触过，根本难以察觉。
“果然有诈。”方默心中冷笑，“这世上果然没有白吃的午餐。云华凝气露或许是真的，但这掺杂其中的浩然正气种子，恐怕就是控制或者标记的手段。一旦吸收，很可能就此被打上某种烙印，受制于这蜃楼背后的规则，甚至成为其傀儡。”
他不动声色，暗中运转《玄元功》，进一步仔细感知。
功法对能量异常敏锐的特性，让他更加确认了那浩然正气种子的存在。
它们如同水中的盐，看似融为一体，实则独立，蕴含着一种堂皇正大却又带着强制约束意味的规则力量。
“辉夜。”方默在心中沟通紫棺内的存在，“你怎么看？”
辉夜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她实力虽不及巅峰，但见识还是有的：
“此液确是云华凝气露无疑，药性醇厚，对炼气期修士乃是极品宝药。但其中掺杂的浩然正气种子，蕴含着一丝微弱的规则契约之力。
此物一旦融入丹田或神识，虽不至立刻被操控，但日后修行，恐会潜移默化受其影响，心向‘正道’，恪守某些‘秩序’，甚至可能与这蜃楼背后的存在产生更深层次的绑定。”
她顿了顿，继续道：“不过，你已开启斑纹，你所修炼的功法已经改变了你的身体脉络，这样看来，未必没有应对之法。
或许可以尝试，在吸收药液时，以斑纹之力护住内核经脉与丹田，再以《玄元功》仿真其气息进行表层吸收，同时暗中布下微型禁制。
将那浩然正气种子暂时封锁、隔离在某个次要窍穴或经脉节点之中。待离开此地，再慢慢设法化解。”
方默点了点头。
不管怎么说，辉夜巅峰时期毕竟是堪比鬼王的存在，眼界见识非凡，虽然如今实力大跌，但她的建议依旧极具价值。
有了辉夜的判断，方默心中的底气也是更足了。